扶摇在一声声轻唤中醒来。醒时屋里还拉着帘子,遮住光,恍然仍在黑夜之中。
“福晋快醒醒,永和宫娘娘传您过去呢。”
放在往常,扶摇定然麻溜爬起来,娘娘传召,一刻也耽误不得,而今日,她恍恍惚惚,只觉得身上哪哪都疼,再顾不得甚娘娘不娘娘的。
见她如此,程嬷嬷只得吩咐春溪春兰架她起来,瞧见她脖颈上一圈吻痕,下颌至胸口处都是痕迹,程嬷嬷不由得心中诧异,吩咐红蕊把粉盖厚一些。
各人忙碌一通,像打扮一个木娃娃打扮扶摇。程嬷嬷拉开挡光的帘子,扶摇在镜中看见自己,穿一件粉色宫装,梳着沉甸甸的旗头,粉光脂艳,瞧着倒挺像那么回事。
正午的阳光照了进来,照在扶摇脸上,很暖,扶摇深吸一口气,仰起头,走出门口。
“走吧,侍膳去。”
福晋这个身份多数时候还是有便利的,比如可以对内务府拨来的下人挑挑拣拣,可以随自己的意在四阿哥院里立规矩。
上头赏下什么东西,从来都是先送到正院,扶摇若想全要了一丁点不留给底下两位格格,谁也不敢说什么。但有时候,这个身份也很令人烦恼。比格格还不得自由。
眼下就是如此,永和宫说是邀她一块用膳,其实就是去伺候德妃罢了。要扮演一个好儿媳,还要扮演好一个优质得体的四福晋,这活儿可不是那么容易。
永和宫内。
德妃拿着剪子给一盆正开得灿烂的月季修剪枝丫,宫人回禀四福晋已到殿门前,德妃听罢“嗯”了声,命人去沏两盏茶,特意叮嘱:“还拿皇上赏的那罐松萝。”
上月皇上给永和宫赏了茶叶,德妃娘娘叫人开罐尝尝,正巧遇到四福晋来请安。二人在殿内品茗,四福晋对这茶赞不绝口。
大宫女秀云跟着德妃十余年了,秀云眼观鼻鼻观心,便打趣道:“娘娘对四福晋真好,四福晋若是知道娘娘这般用心,只怕一会都不舍得走了。”
德妃笑笑,“瞧你小嘴甜的,还不快去看看人到哪儿了?”
今个扶摇的步子迈得比以往都慢,到永和宫时,还差点在阶前摔一跤,幸好来接她的嬷嬷及时将她扶住。
这一路踩着花盆底鞋,加上昨夜被折腾狠了,腰腿俱酸,她浑身没有力气。见着永和宫大殿,莫名就有一股无形的威压散开来,迫使扶摇提心吊胆。她实在不愿意来。
其实德妃对她不差,娘娘言语温和,从不过问四阿哥院里的事,每次传她用膳都是聊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小事,比如问她可骑过马?问她草原有多大,是否能目穷千里?问她爱读哪些书,平日里玩什么打发时间?
德妃和四阿哥的关系看上去没有那么水火不容,至少在人前母慈子孝是做得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