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闲真的是大为奇怪，迅速将拿到手的竹签转过来一看，很是吃惊：

并没有标注几签和上中下等级？

只八字签文：

但行好事，莫问前程。

“这是？”

“官人的签。”

“何意？”

“但行好事，莫问前程。”

笑话？当我方闲不懂投资收益率吗？低劣的投资人一直是他所鄙夷不屑的。

不免心中有所不满，出言相讥：

“我看老丈一直在行好事，可是最后呢，吃饭的家伙都差点被人砸了？”

“一帮竖子，无关紧要。

一小算命摊，又发不了大财。”

“哦？”你就等着他们叫人再来掀翻你的算命摊吧；都这样了，还指望发大财？恐怕只能等老天开眼，让您开眼才行。

“先前，平日里也是花钱买清净，给钱打发的，只是近几日忽然大受鼓舞，忍无可忍时就无需再忍了。”

“哦？”怎么的，熊了一辈子，临了还想雄起一把？别做梦了！打发好泼皮，才能好好干你这份有前途的算命事业！

“前日里，偶然间，从铁板说书的冯老汉的侄子的表舅三姨妈……太学生……，传过来一本说是《抡语》上的话，以至于这些天，竟似武路充沛的唐朝……”

这瞎子又矮小又干瘦，胜在干算命这行当，靠的就是这张嘴说话，里面人物切换就有五十来号人，终于转到了太学院。

他也终于明白了，不是《抡语》书流出来了，而是他自己说过里面的那些话，被那些同侪们过耳不忘的汇集在一起，欣喜若狂之际，再向至亲好友口传，再……

一本不完整版、非正式刻版印刷、口口相传中的{抡语}，流传开来了……

所以现如今就连这么一个不起眼街巷的瞎子，都能说出“不学礼，无以立”来？偏偏还打了鸡血似的武力突然爆棚？

即便眼瞎老迈、瘦弱如斯，仍能信心倍增，老当益壮地奋起反击，放手一搏？

而结果还很喜人。

方闲不知道这是幸呢？还是不幸？

说是幸——连一个瞎子都能尘封已久的武力被唤醒，敢于反抗反杀，况国之青壮年男子乎？况国之军队精锐禁军乎？

说不幸——一个瞎子自保都是难事，侥幸反击泼皮使其溃败，后续呢？不怕他们再纠集人手来复仇？今日找，明后日还找，无休止矣！瞎子大概率致残致死结局。

这不幸结果一如当年北宋联金抗辽，后续实力不足，直接导致北宋速亡。

……

思前想后，方闲都很是后悔，为了赢，为了鼓舞士气走偏锋，搬出《抡语》，难道这就是恶搞孔夫子的现世报应嘛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