撩骚不善后的路于甲,逐步走出了至暗时刻,晃晃悠悠的转身离开,渐行渐远!
绝世大善人的方闲,不折不扣的世家衙内,满身古龙香的粉墨登场,欢欣鼓舞。
此时的他,除了搞钱,谁也不爱!
在这黄昏日暮,华灯初上的将夜之夜,他的目标不是那盈步轻行、娇俏端庄的良家娘子们,也不是那浓装招客、妩媚妖娆的花魁小姐们。
他不去那可能让他自己一夜暴富的赌场档口,他讨厌纸醉金迷,坚持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。
他也不去那凤箫声动,玉壶光转的勾栏瓦舍,他不屑消沉颓废,大好青春沉迷于声色犬马。
今夜,他的目标是樊楼!
满江红.樊楼【清.陈维崧】
北宋樊楼,缥渺彤窗绣柱,
有多少州桥夜市,汴河游女。
一统京华绕节物…
……
“啾,阿啾……”
帅不过三秒的方闲,突然接连三个喷嚏:“谁?哪个不长眼的!敢骂我?”
周围马车川流不息,路人行色匆匆,没有人会因为一条疯狗似的吼叫而驻足停留,谁会以为这站都站不稳的他是个名人?
更是整个东京城,乃至全国都炙手可热的那种有名、不可一世的大名人!
“骗子!大骗子!”
竟然会是男人婆?
这也不意外!恐怕迄今为止,能让大杀四方、横行无忌的方衙内吃瘪出丑的,除了黑老头崔石散,就是男人婆—汪妙龄。
当她家马车赶来迎接她离去时,她的贴身女使小戟指着那渐远的身影很不解:
“那人是谁啊?”
汪妙龄的右拳紧握,隐约都能听到‘咔咔’作响,愤懑的说了这句。
“那小姐手里拎着的是什么?”小戟继续发问,还不忘顺势要从她手里接过。
“骗子,大骗子送的。”汪妙龄依旧怨恨的骂着方闲(路于甲),手却一直紧紧的攥紧自动折叠步梯的提手。
自家娘子什么性格,小戟很了解,她要不松手就是不松手的,就只能先依着她,扶着她,她紧紧抓着步梯的提手,一同进了马车。
“骗子,大骗子!”坐到马车内,汪妙龄忍不住,第三次骂了一遍。
这方闲(路于甲)的行径着实该骂该打,但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三连骂,他表示接受无力啊!
只能“啾……”了一路未停。
小戟也从未见过自家娘子的方寸如此乱过,既是惊讶,也不免愈加好奇:
“娘子,那人,啊不,那骗子,那个大骗子到底是谁呀?我去教训他!”
“就是方家那厮!”
“谁?”小戟突然大叫一声,要不是人坐在车内,保不准大跳起来:
“方,方闲,方衙内?”
然后脸上就是红一阵白一阵,气焰湮灭了,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见:
“混世衙内,盗笔太岁,娘子惹他干嘛?”
‘谁敢去教训他呀?’
方衙内的名声大噪,并非都是赞誉有加,也有很多人唯恐沾染,避之不及的,特别是有家世重名节的娘子们,此时的小戟,她的娇小身体都有点发抖了。
“我爹爹枉为太学院祭酒,一向自诩治学严谨,居然会教出这样的骗子、大骗子出来?”
“老爷也难呀,本来太平无事,深受官家厚待,不料这瘟神落水苏醒后,几次三番与老爷作对,鸡犬不宁的,搞不好老爷还要被发配琼州筛海沙去了……”
朋友们,恍然大悟了没?
汪妙龄这小娘子赫然就是太学院匡祭酒唯一的爱女——匡妙龄!
爱不释手的那种!
那种‘含在嘴里怕化了,捧在手里怕碎了’!
匡江沙要是知道方闲那小子骗了自己的宝贝女儿,第一时间肯定会趁着月黑风高夜把他给剁碎喽!
那边本就虚弱难行,迎风就摇晃的方闲,突然又是一阵加速“啾啾啾…”
“娘子,你一直说那瘟神骗子、大骗子,莫非这一下午被他骗财骗色了不成?”
小戟心直口快,更是眼疾手快,迅速将匡妙龄肩上的包袱取下解开,快速核对完 很是庆幸:
“还好,还好,三两重的银块,算不得什么大亏……”
然后就是一双冒着寒光的锐眼对着自家娘子前前后后、上上下下、左左右右扫个不停,突然发问,满是狐疑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