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细爻,右舞袖,与别人的左拥右抱不同,她们只是坐在了马车内的两边,赶车是匡祭酒的专职马夫。
“衙内真的不参加下午的比酒试?”
“他不也没让你们观看比赛吗?”方闲反驳道:
“咱们这叫互不相欠'!”
如今,没有人不知道方衙内是个睚眦必报,也不吃任何人的亏。
舞袖满脸的不信!刚才她们在太学院会客室等着时,大白天的可是一直在八卦,基本是关于方衙内的。
他不报仇,只是时机未到罢了!
“应该没把握赢吧?”舞袖虽然一向高冷,但还是有自己的观察力和判断力。
“啊?”细爻却爆出了惊叹声,还转过头盯向方闲。
“我最讨厌这种牛饮海喝的拼比,没一点技术含量?”方闲心虚的解释道。
“衙内瞧不起?”舞袖不知为何与方闲杠上了:
“杜工部的李白斗酒诗百篇,长安市上酒家眠…
算不算牛饮?”
“李谪仙的烹羊宰牛且为乐,会须一饮三百杯。岑夫子,丹丘生,将进酒,杯莫停…
是不是海喝?”
……
“停,停!您就是我的姑奶奶!我是怎么得罪您了?”是,方闲穿越过来的这几天,一直宣扬且践行‘平等、自由、民主’,但怼人总有理由吧?
“舞袖虽一直伴读,但善舞,也好斗酒,号称不醉佳人!”还是细爻善解人意,贴心解释了一番,以免加深误会。
“你!就你?”方闲差点就在马车内夸张的哈哈大笑了,他当然不信,但作为一个有涵养的世家衙内,决不能当场驳了她们的颜面,只能故作相信,正色说明:
“我喝不惯那酒?”因甲醇太高,杂质过多。方闲当然不能明说,宋朝酿酒虽有进步,但始终不是后世的蒸馏酒,甲醇太高喝多容易出事。
“衙内怕辽国带来的酒有毒?”关于酒,都是舞袖的兴趣点。
“官家御赐酒,我都不要多喝?”不是担心辽国的酒有毒,而是甲醇量更高。
“衙内原来也不如此啊!”舞袖大不明白,之前的方衙内虽不是嗜酒如命,但也是小酌怡情的主。
“所以就……”他死的快!方闲还好收住了口,真的方衙内大概率先被人灌了酒,迷糊中再被丢进汴河,最终被伪装成醉酒失足溺亡,而现代方闲此时恰巧穿越。
真是人算不如天算!
“就什么?”细爻都难以置信,舞袖竟然可以说这么多话!
“也没什么!”方闲收回心神:
“总之,牛饮海喝的,瞎子多,疯子多,醉亡者多!你们也不想本衙内有这下场吧?”
“不,我们衙内不喝酒,更不去比酒!”细爻无比肯定的说道,再看向舞袖。
“看来我也要尽量少喝了!”舞袖还能怎么样,只有暂时的妥协,毕竟小小的马车里有两双眼睛冷厉地盯着她。
“衙内,那我们下午去哪?不会要……”打道回府吧?细爻跟着他短短几天的体验,比她过去九年还要精彩。
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,不断幻想着更多……
“今日无事,勾栏听曲!”方闲不由应景地说出来这句流行语,又担心欢乐正当时被咕噜声打断,随即对马夫说:
“先去樊楼!”
“衙内好棒!爱你么么哒!”细爻情不自禁的拉住他的衣袖左右小摇摆,欢喜之情溢于言表。
‘撒狗粮请去外面无人处,好伐?谢谢!’舞袖不能明面表达自己的不满,只能拉开侧窗布帘,看汴梁街景:
‘哼!我以后不要官人,更不要一个会限制我喝酒的人同座马车!’
看来这女孩子呀,千万不能得罪,不管行为,还是言语!
太学院离樊楼不远,马车即便很慢,也能很快就到了!
樊楼依旧喧嚣热闹,日进斗金……
但方衙内大不同,今日带了双飞娇娘般,神采更是非比寻常的奕奕!
听得门外迎宾小厮回报,郝掌柜推开珠算盘,扔下账本册,不管自己肥胖的身躯,依然拼命地开足马力飞奔出去。
就像见到了财神爷般的虔诚:
“衙内,您来了,两位小娘子,快请!”然后恭敬地迎入三楼西边楼阁,不加姓氏的衙内才是衙内的最高尊敬!
方衙内与细爻联袂飘飘,盈步徐徐,风采更胜两天前,只是舞袖心有疑虑,樊楼是东京数一数二的官商,除非宰执、枢相或王公重臣等光临,掌柜才会亲迎。
看来真实比新闻更夸张!
但舞袖终究高冷御姐范,缓步紧随其后,不卑不亢、不逊风骚。
楼阁还是那间能俯瞰皇宫的楼阁,布置陈设一如两天前,只是那好奇观景的佳人成双了!
“衙内,这楼阁从今往后就是您的专属!”
“郝掌柜,真是盛情难却啊!”
方衙内轻飘飘的一句客套话,又把细爻和舞袖给狠狠地震惊到了!
“您看这菜,还和上次一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