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人商量后还是打算回到终南山歇脚,这时终南山的石阶被晨露浸得发亮,玄冥走在最前,玄真羽化后留下的佩剑“忘川”斜挎在腰间,剑穗随步伐轻晃,倒比他本人多几分活气。′k!a-n!s`h′u^c_h¢i,./c+o\m¢身后弟子们山呼“恭迎师叔祖”,黑压压跪了一片,他却连眼皮都没抬,只漫不经心地拂去肩头落的槐花瓣,仿佛这三百年未见的阵仗,不过是檐角风铃又多晃了两声。
“你不是最厌这些虚礼?”簪花追上来,指尖几乎要触到他袖口,却见他手腕一翻,已握住了“忘川”的剑柄。剑未出鞘,寒意却先漫了出来,像极了三百年前他刚被玄真捡回莲池时的模样——浑身是刺,拒人千里。
簪花的手僵在半空,心口猛地一沉。她记得清清楚楚,当年在长安西市,有小乞儿冲他作揖,他都会红着脸塞块糖糕,如今面对满山门的朝拜,竟只剩一句轻飘飘的“理所当然”。*k^u¨a?i\d,u\b′o?o/k..,c?o¨m+“怎么和我这么生分?”她声音发颤,尾音却强撑着带笑,“我们可是拜过堂的夫妻。”
玄冥这才转头看她,嘴角勾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眼底却空得像忘忧塔顶的风。“我知道啊,”他慢悠悠转着剑柄,金属摩擦声刺得人耳朵疼,“怎么了?”
“你好奇怪!”簪花终于忍不住,伸手想去碰他的额头,“是梦里看见了什么?你的未来……没有我吗?还是我……背叛了你?”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,她怕极了那预见蛊编织的幻境——玄真羽化时,她分明在蛛丝里看见过自己提剑刺向玄冥的画面。
“我们几千年前就是夫妻。”玄冥忽然打断她,声音低得像从地底浮上来的,“你以前的以前的以前,叫赵师师,你知道吗?”
簪花彻底愣住了,满脑子的“背叛”“未来”瞬间被这陌生的名字冲散。+顽¨夲`鰰¢栈? .芜?错.内~容/“赵……师师?”她一脸茫然,“干嘛突然说这个?我对你不好吗?我……”
“好了。”玄冥再次打断,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,力道大得让她骨头生疼,“我挺累的,好久没好好休息了。”他低头,鼻尖蹭着她的鬓角,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慵懒,甚至带着点放浪的蛊惑,“今天,我只想你陪我睡。”
这话一出,院子里瞬间静得落针可闻。九幽抱着啃手指的忘忧,“嗖”地蹿到门口的石桌上,用袖子蒙住忘忧的眼睛;源源拽着念霜就往房顶上爬,瓦片踩得噼啪响;连池边的老槐树都抖了抖叶子,像是在替这对突然“放飞自我”的夫妻脸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