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玄冥那小子确实给你取过名字。"清虚忽然轻笑，白发在星光中染上几分墨色，"他见你总在忘川徘徊，便随口唤了声'九幽'。可这名字……"老人目光穿透血海，望向三十年前玄真坠入魔渊的方向，"本是你师叔祖，在陨落前为你批下的命格。"

九幽脑中轰然炸响。它想起玄冥簪花大婚那日，玄蛇鳞片映出的幽蓝微光里，曾闪过片刻残缺的记忆：冰封的莲池，燃烧的玄甲，还有句被风雪撕碎的誓言——"待我以身为刃……"

"现在你明白了吧？"清虚指尖凝出滴金红丹火，轻轻弹向九幽眉心，"你从来都不是什么魔物，是终南山用三百载光阴，为你重塑的……"

丹火没入莲心的刹那，九幽周身黑雾轰然炸散。它怔怔望着水镜中倒映的身影——玄甲早已化作莲纹缠绕的素袍，魔角褪成白玉簪，唯有眉心那抹幽冥印记，在星砂的映衬下宛如一滴将坠未坠的泪。

"去吧。"清虚的声音从星海深处传来，"七日后若能炼化血海，为师便告诉你……"老人忽然顽皮地眨眨眼，"那株并蒂莲，究竟是玄冥种在黄泉，还是有人早在千年前，就把它埋在了你心口。"

九幽转身欲问，却见清虚的身影已随着星辰倒影渐渐消散。它低头望着掌心跃动的金红丹火，忽然轻笑出声。这一笑，竟让血海中的残魂齐齐噤声，仿佛见到了什么比魔主降世更可怕的存在——

又或者，是比晨曦更温柔的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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