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公主再次举起的铁棍悬在半空,低笑一声,“原来宋大人神志清明。”
她重重落下一棍,狠狠砸向宋光腰腹,“清醒,那可再好不过了。”
宋光喷出一口血沫,“我是你舅舅,就算你不承认,我们身上也留着相同的血脉。”
“本宫就喜欢杀和自己有相同血脉的人,不仅要杀了你,本宫还会把你的儿子,孙子,父亲,祖宗,你们宋家男人的骨头挖出来去喂狗。”
宋光眦珠欲裂,“你欺师灭祖,必下阿鼻地狱。”
长公主扬起铁棍,对准他的头颅,“正好,反正你们也是要下地狱的,到时候,本宫去地狱,再杀你们一回。”
最后一棍落下,脑浆与鲜血喷溅。
裴景明松开手,任由尸体滑落在地。
长公主扔下铁棍。
裴景明掏出一方雪白丝帕,给她擦拭手上沾染的鲜血。
“他是怎么死的?”长公主突然问。
他问的不是裴景明,是旁边肝胆俱裂的狱卒。
“逆贼宋光,自知罪孽深重,悔不当初,以死抵罪,撞死在牢房中。”
狱卒趴伏在地上,后背一片湿濡。
“本宫觉得你说得很对,”长公主睥睨他一眼,“金吾卫近日人手不够,你去应个差吧。”
狱卒狂喜,“多谢公主。”
他一连磕了好几个头。
“不过,”长公主话锋一转,“金吾卫人人都是勤练武功,你若仗着是本宫推举便倦怠,赵崇贤可容不得你。”
狱卒郑重道,“小的一定不枉费殿下苦心。”
长公主大步离去,狱卒还如在梦中一般轻飘飘的。
他听长公主说,“明日让人把他的尸体抬抬到皇后面前。”
狱卒打了个寒颤。
杀完人,长公主若无其事的回了公主府。
“你回府歇息吧,明日早些过来,我要去皇陵。”她对裴景明说。
裴景明送她入府。
离去时,忍不住回头望了望。
人人都能住公主府,偏他不能。
要是裴家的宅子没了就好了。
长公主洗去一身糟污,只穿了件平顺的里衣,走到赵元容的院子,发现里面灯火通明。
“两位郡主都不想睡,康乐公主也来了,在一块说话呢。”女官说。
长公主站在窗外,听里面的声音。
“......阿凌也是,嫁人了也别被所谓名声连累。”赵元容说
“那太子要是真的毁你清白,你也不嫁他么?”康乐公主弱弱问。
“他毁我清白是他的错,我嫁给他那是惩罚我自己,哪有别人犯错自己受苦的。”
“可这世道便是如此,哎。”康乐公主叹息。
曲凌攀着赵元容的胳膊,“他们也是这样想的,所以选择算计姐姐的名声,而不是算计姐姐的性命。”
“他们从未把姐姐当做棋逢对手的敌人,只是把你当做用世俗名声就能禁锢住的女子。”
赵元容笑起来,“我倒是该庆幸,否则,今日我可能就丧命了。”
被宋太后接到宫里的那一刻,她就预备着随时丢了命。
这么多年她活下来了,不乏有皇帝的庇护。
那一家人,心狠,但又不够狠,否则,一杯毒酒杀了娘就是了。
只是那些,这江山就改朝换代了。
宋太后什么都明白。
“郡主和您很像。”女官搀着长公主离去。
“我的女儿,当然像我。”长公主说。
翌日,天还未明,马蹄声惊动了京城。
曲凌听到门外下人的声音,“陛下携皇后和太子,今日回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