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恨得发疼。
曲凌这个贱人!
实在太阴险狠辣了。
与自己有仇,为什么要对曲恒动手?那是她的亲弟弟。
宋氏控制自己冲到暖山居杀了她的冲动。
她脚步踉跄却不敢停下。
转过回廊,远远就看见曲恒的院子外围满了人。
几个小厮端着铜盆进进出出,盆中的水泛着刺目的红色。
宋氏双腿一软,险些跪倒在地,幸好被嬷嬷扶住。
“夫人,您慢些,回来的路上己经去请太医了。”
“让开。”宋氏甩开嬷嬷的手,跌跌撞撞地冲进院子。
血腥味扑面而来,屋内传来曲恒撕心裂肺的惨叫,那声音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。
“阿恒!”宋氏不顾一切地推开门,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泪如雨下。
曲恒躺在床上,面色惨白如纸,额头上布满冷汗,太医还没到。
府医和两个小厮正按着他的右腿。
那条腿己经血肉模糊,触目惊心。
地上散落着沾满血的布条,铜盆里的水己经完全变成了红色。
“娘,娘救我。”曲恒看到宋氏,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,挣扎着要起身,却被府医按了回去。
“大公子别动。”
宋氏扑到床边,握住儿子冰冷的手,“娘在这儿,别怕。”
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,眼泪滴在儿子脸上,与他的汗水混在一起。
“我儿的腿,能保住吗?”宋氏转头看向正在忙碌的府医,眼中满是哀求。
府医手上动作不停,眉头紧锁,“回夫人,伤势确实严重,我一定当竭尽全力。”
“只是有些疼。”
“我不怕,”曲恒突然大吼,眼中布满血丝,“只要能保住腿,什么痛我都能忍。”
他不能变成废人。
宋氏听出了他的恐惧,心如刀绞,正要安慰,却听曲恒咬牙切齿道,“是曲毅,一定是他。”
屋内霎时一静。
宋氏瞪大了眼睛,“你在胡说什么?阿毅是你亲弟弟。”
曲恒冷笑一声,面容格外狰狞,“他巴不得我死,今日原本我们一同下学,他却借口有事提前离开,结果我的马车就在半路惊了马,哪有这么巧的事?”
宋氏的手不自觉地收紧,“不可妄言。”
“我死了,他就是侯府世子,”曲恒猛地打断宋氏的话,眼中闪烁着疯狂,“他觊觎这个位置不是一天两天了。”
“住口!”
宋氏厉声喝道,随即又软下声音,“此事和你弟弟绝对没有关系。”
正当宋氏不知如何回应时,曲毅大步走了进来。
他面容沉静,与床上狼狈不堪的兄长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听说哥哥受伤,我立刻赶回来了。”
曲毅向宋氏行了一礼,目光落在曲恒血肉模糊的腿上时,眼底深处闪过幸灾乐祸。
曲凌果然有法子。
她昨夜让人来说,今日不要坐侯府的马车,果然出事了。
上次饶她一命,她也算识趣。
曲恒挣扎着要起身,“你还有脸来?是不是你指使人惊了我的马?你想害死我。”
曲毅神色不变,有些委屈,“侯府内院是娘管着,外院是爹管着,我如何害你?我怎么害你?”
他怕曲恒听不懂,转向宋氏,“娘该去查查曲凌,她与咱们不对付,她院子里的人都是长公主赏赐的,谁也管不着。”
曲毅心生妙计。
他就是故意说给曲恒听的。
挑拨曲凌和曲恒的关系,让她们互相厮杀,曲凌有长公主撑腰,定不会让人失望。
而他。
坐收渔翁之利就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