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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陆掌柜打过招呼,商月楹撑了伞拐门而出,循声往巷子那头去。
方一走近,便见那几个巡捕打伞出来,身后跟着那鬓发胡乱散着的妇人。
那巡捕头生一张方脸,眼眉凶煞,当先摆摆手,“都散了!人没死成,该忙的忙去,别挤在这乱瞧,扰乱秩序!”
言罢,他朝几个弟兄招一招手,“走——”
熟料妇人复又扯了他半截光滑的袖摆,散下的鬓发像被她怄的气吹起,胡乱飘着,“大人!九娘险些就死了!您就这样轻轻揭过了?”
但见那巡捕头强硬掐开她的手,满心个不耐尽数展露,“这不是没死么?”
眼瞧巡捕屋的几人转背淌进雨里,妇人摁紧脏乱的衣角,阖紧两个眼,索性冲出巷口,由着雨水砸在面上,扬了一把尖利的嗓,喊道:“淫贼李鸪!趁夜翻进我家隔壁,见邻居九娘沉睡,贼心大起,险些毁人清白!李鸪丧尽天良!威逼九娘,逼她耻于开口,逼她自缢!”
瞧着四下惊诧的眼,她的嗓音益发尖锐,誓要碾破耳膜,“李鸪出身贵胄之家!即便犯下如此恶事,仍有官员包庇!可怜我九娘,被李鸪所害,险些去阴司走一遭!”
“淫贼李鸪!分明其心可诛!却得官员包庇!焉有天理!”
巡捕屋那几个匆匆回神,忙去捂她的嘴,却被她咬着虎口挣脱开来,一面往人群里钻,一面嚷着要替九娘讨个公道。/6`1!看′书*网^ ?已′发_布`最*新!章.节¨
时下虽未设男女大防,坊间男女在情爱一事上亦随心所欲,可这样赤.裸的原因被撕开展露在众人眼前,到底一时未有百姓启声。
商月楹惊诧扇几下眼,不免转首与春桃和元澄睇眼,在彼此眼里瞧见了燎起的火。
那朱九娘竟是险些被李鸪玷污!
竟是自缢!
那厢,当先扯开妇人的巡捕头皱起眼眉,虽不曾再捂她的嘴,却也摆了摆手,叫几个弟兄试图去拉她。/w?o!s!h!u·c*h_e?n~g,.·c!o*m¨
商月楹眼瞧他眼眉间的不耐与为难,心内了然。
与其讲他不愿深究,不如猜他只是个在巡捕屋办事的低官小吏,不敢得罪李鸪,甚说是不敢得罪李家。
“李鸪?哪个李鸪?”人群里有个男子歪了脑袋问。
“欸,你不晓得?他来头可大得很哩,我常在九娘那买肉,这厮缠了她许久了!可怜唷,险些被这李鸪夺去了清白!”又一人搡了搡他的肩,低声搭腔。
那妇人显然听清此话,抓了他的手就往雨里去,“你晓得李鸪,晓得他是个浪荡子,走,你与我去衙门状告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