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天罡望着小女孩蹦跳的身影,玄色服装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。他抬手轻叩腰间的龟甲,金属相击的脆响惊得樊巧儿猛然回头。四目相对时,女孩突然捂住嘴“呀”了声,金铃撞出一串慌乱的音符。
“你好。”袁天罡戴着斗笠淡淡问道“我要去安乐阁,如何走?”
樊巧儿盯着他袖口暗绣的八卦纹,忽然眼睛一亮。她利落地将木牌往肩上一扛,发间铃铛又欢快地响起来:“好嘞,爷嘞!您跟我走!”转身时裙摆带起一阵风,卷着街边烤胡麻饼的香气,直直往朱雀大街最繁华的西市奔去。
暮色愈深,袁天罡望着女孩蹦跳的背影,又低头看了眼锦囊。绣着“安乐阁”的锦缎在风中轻轻颤动,仿佛有双眼睛正透过时空,凝视着即将揭开的秘密。
暮色将长安城染成琥珀色,袁天罡牵着小驴走在青石板路上,驴蹄叩击地面的声响与樊巧儿清脆的嗓音交织。女孩蹦跳着在前方引路,发间金铃随着步伐叮咚作响,惊起檐角几只归巢的麻雀。
"长安安乐阁始建于贞观二十年!"樊巧儿突然驻足,转身时裙摆扬起细碎尘埃,在夕阳下凝成金色雾霭,"自建成以来,八方来客络绎不绝。您别看它白天是酒楼,到了夜里——"她故意压低声音,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转,"红袖添香,丝竹绕梁,长安城最风流的公子哥儿都爱往这儿凑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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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天罡抚着腰间龟甲,玄色道袍被穿堂风掀起衣角。他望着街边酒旗招展,听着远处传来的琵琶声,忽然注意到屋檐飞角的弧度暗藏玄机——那些鸱吻的朝向竟组成了北斗倒悬的阵形。
"到了!"樊巧儿突然拍手欢呼,木牌上的朱漆在暮色中宛如凝固的血。袁天罡抬眼望去,只见五间三层楼阁飞檐斗拱,门前两盏气死风灯将"安乐阁"三个鎏金大字照得明晃晃,二楼雕花木窗内人影绰约,丝竹声裹着脂粉香扑面而来。
他嘴角微微抽搐:"这是酒楼?"
"是啊!"樊巧儿歪着头,金铃晃出清脆声响,"白天摆宴待客,夜里红袖招展,整个长安就数咱们阁子最热闹!"她突然凑近,压低声音道:"听说连不少贵人都常来呢!"
袁天罡展开袖中泛黄的舆图,指尖抚过标着"安乐阁"的红点。图纸边角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符文,此刻在灯火映照下竟微微发烫。他望着楼阁地基处隐隐透出的黑雾,瞳孔骤然收缩——那分明是穿心煞局,九道阴脉在此交汇,若将尸身葬于此地......
"李兄,你为何要把自己葬于凶煞之地?"他喃喃自语,龟甲在掌心发出细微震颤。
"爷您说啥?"樊巧儿仰起小脸,灯笼的光晕将她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砖墙上,忽明忽暗,恍若鬼魅。
袁天罡将舆图收入袖中,目光扫过楼阁飞檐上排列成阵的铜铃。那些铃铛本该迎风作响,此刻却诡异地寂静无声,仿佛在等待某个时辰的到来。
喜欢不良人之大唐麒麟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