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宰相班子的“精准切割”,尽显政治权谋。她先将资深老臣刘仁轨提拔为从二品“尚书左仆射”,看似尊崇有加,却命其“留守西京长安”——名义上是“委以重镇”,实则将这位历仕三朝的宿将远远支开,让其再难插手东都洛阳的决策核心。
转头便将裴炎推上“首席宰相”之位:特许其主持朝堂会议,赋予“台省官员入阁奏事必经其批注”的特权。这场“明升暗贬”与“破格提拔”的组合拳,本质是一场赤裸裸的政治交易——裴炎借遗诏漏洞为武则天破局,武曌则以相权巅峰为回报,二人默契地将李显的皇权架空成一具空壳。当朝堂议事从“请旨皇帝”变成“先禀天后,再报中宗”,所谓“君臣之礼”,早已只剩宣读政令的形式。
高宗朝留下的权力网中,军队始终是武曌的“心腹之患”——她太清楚长孙无忌的前车之鉴:即便权倾朝野,没有兵权傍身,终是砧板上的鱼肉。于是,她果断提拔两位“自己人”:程务挺掌左羽林军,张虔勖掌右羽林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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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二人出身微末,却因武曌的破格擢升而感恩戴德,甘愿成为其手中利刃。禁军大营里,“天后亲军”的旗号悄然替换了“皇帝御林军”的旧牌,甲胄铿锵间,武曌终于握住了最关键的底牌——后来废黜李显时,正是这两支军队“拱卫”朝堂,让中宗的反抗消弭于无声。此时的她深知:所谓“政由己出”,从来离不开刀把子的支撑。
当李显的丧期进入最后倒计时,武曌的触手伸向了帝国的毛细血管——十二月二十九日,她一口气派出四名心腹将领,分别赶赴并州、益州、荆州、扬州四大重镇,与当地都督“共掌防务”。表面上是“加强地方治安,防患权力过渡之变”,实则暗藏双重算计:往积极处说,心腹镇守军事经济要冲,可将叛乱萌芽扼杀于摇篮;往消极处想,即便朝堂生变,这四大重镇亦可成为退路——粮草、兵源、赋税尽在掌握,何愁没有翻盘之机?这场“撒网式”的地方布局,将帝国的躯干与四肢尽皆纳入掌控,让李显即便亲政,也不过是困在太极宫的“光杆皇帝”。
从安抚宗室到掌控地方,短短二十余日,武曌已将权力网络织得密不透风。李显尚在为登基大典的繁文缛节忙碌,却不知自己早已沦为母亲棋盘上的傀儡——那些看似“尊亲重孝”的礼遇,那些“辅政听决”的制度设计,终究不过是权力过渡的遮羞布。
当裴炎的奏表、羽林卫的甲胄、地方大员的密报,统统汇聚于武曌的御案,一场颠覆李氏皇权的大戏,只差一个撕开面具的时机。而历史很快将证明:在这场母子博弈中,政治铁腕终究战胜了血缘温情,所谓“吉祥物”的命运,从遗诏被破局的那一刻,便已注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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