鸿胪寺偏殿内,檀香混着倭国使团衣饰上的熏香萦绕不散。.k·a¨n¢s·h¨u_j*u+n/.*n+e?t\
河内鲸跪坐在胡榻上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鎏金镶玉的团扇,忽听得殿外传来环佩叮当之声。
"陛下有旨——"尖细的嗓音穿透朱漆雕花门,青灰袍服的老太监躬着身子踏入,眼角余光扫过使团众人,"倭国使者觐见!对了,这次是太子殿下,可别搞错了。"
话音未落,河内鲸已利落地起身,藏青色狩衣下摆掠过波斯地毯,十二单衣的广袖在转身时带起细微的风声。
上阳宫迎风殿飞檐如翼,琉璃瓦在暮色中泛着冷光。河内鲸跨过丈余高的鎏金门槛,视线先触及蟠龙柱上蜿蜒的金龙,继而落在丹墀之上的玄色身影。
太子李弘斜倚在青玉蟠龙榻,玄色织金锦袍绣着暗纹云雷,腰间玉带板在烛火下流转着温润光泽。
"参见太子殿下!"河内鲸率众人行五体投地大礼,额头几乎贴着冰凉的大理石地面。李弘手中的青瓷茶盏顿在案几上,清脆的声响惊起梁间栖息的雀鸟:"平身吧。"
河内鲸直起身子时,目光不经意与阶下身着侯服的男子相撞。那人负手而立,脸上带着麒麟面具只露出锐利的眼睛,月白锦袍上金线绣的麒麟栩栩如生,腰间玉佩却系着寻常革带——正是麒麟侯张起灵。.l+a^n¨l_a?n-w-x¢..c~o?m¨
"我国此次远渡重洋,一来恭贺大唐高句丽之战凯旋,二来..."河内鲸抬手示意随从捧上檀木匣,匣中珊瑚树在烛火下红如凝血,夜光珠流转着奇异光晕,"特备薄礼,还望殿下笑纳。此外,我等恳请入国子监研习大唐典章制度,以通两国之好。"
李弘修长的手指划过珊瑚树尖,忽然轻笑出声:"倭国的诚意,孤记下了。既如此,国子监的学舍,便为贵使留着吧。"话音未落,早有内监上前引着使团退下。
待殿门重新阖上,李弘望着河内鲸等人消失在廊下的背影,忽然开口:"麒麟侯,你看这些东瀛人如何?"
张起灵上前半步,玄色靴履踏在青砖上发出细微声响:"臣只想说——"他压低声音,殿外风声呜咽,烛火突然明灭不定,"明修栈道,暗度陈仓。"
李弘手中茶盏重重搁下,溅出的茶汤在案几上晕开深色水痕。两人对视片刻,不约而同望向殿外如血的残阳,暮色中,使团车队的旗帜正沿着朱雀大街蜿蜒远去,在暮色里翻涌如浪。
鸿胪寺檐角的铜铃在夜风里叮咚作响,河内鲸解下染着龙涎香的披风,衣袂扫过廊下悬挂的唐式宫灯。当他发现庭院里本该值夜的九菊一派的人踪影全无,腰间的忍术符咒突然泛起刺目的红光。0·0¢晓*税,徃! /追?醉.辛¢漳~截`
"大人,三日前新来的十六名浪人,酉时三刻结伴出了侧门。"贴身侍卫单膝跪地,刀刃般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厢房,"据暗桩回报,他们去了南市开了一家名为“江户川居酒屋'。"
河内鲸摩挲着腰间短刀的鲛鱼皮刀鞘,指甲深深掐进皮革:"这些蠢货...当洛阳是平安京?"他望向宫城方向,那里的灯火在夜幕中连成璀璨星河,突然想起白天张起灵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,后颈不禁泛起一阵寒意,"传令下去,提醒他们如果出事我可不会保他们。"
南市酒肆的喧嚣声浪中,"江户川居酒屋"的木质匾额刚刚挂上。纱比儿梓倚着朱漆廊柱,看着工匠将绘有樱花的和纸灯笼逐一点亮。
她指尖缠绕着金线,每片灯笼纸都被暗纹符咒浸透,在暮色里泛着诡异的青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