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佶忽而脸色涨红,整个身躯颤抖不止,他咬牙切齿道:“你......大胆!”
“人神共愤,乱臣贼子,怎么敢在此威胁我来!”
“你有什么脸面到我面前,让我饶你一命,你就该死在燕地,死在燕地,还回来干什么,回来干什么。我没有你这样的臣子,我从未教你投降,按律当斩,当斩,无需多言!”
赵佶胸部剧烈起伏,气得他挣扎起身,头也不回地往屋内走。
“陛下,陛下!”郭药师使劲挪动,放声大哭,“不要......不要啊,救我,救我!”
“别叫了!”赵构搀扶父亲离开,“闭嘴,马上闭嘴,没有人来给他掌嘴么?”
众人围观挣扎到四肢脸部扭曲的郭药师,雪安静地下,其人绝望地叫,很久很久,仿佛都在等待当今圣上的决定。
赵佶背影越走越远,给出的意思已经明确,见氛围有些怪异,随驾的曹辅上前道:“官家,诸位都在等着呢。拿个主意。”
赵煊还在饶有兴致地观看郭药师剧烈的挣扎,被曹辅一点才反应过来,清了清嗓子:“对太上皇大不敬,掌嘴!”
王宗濋收剑,跨步而去,抡起大臂,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出现在郭药师扭曲惨白的脸上,紧接着又是多个巴掌,力道巨大,这位殿帅用尽全力,打得他脑袋震荡,脸颊侧血肉崩开,一条条鲜红丝线垂下,同伴的还有不能止住的口水。
直到郭药师再也叫喊不得,王宗濋方才停手。
搀扶赵佶入屋后,赵构屁颠屁颠跑来,笑着对赵煊说:“大哥,还留他干嘛,推出去砍了,罪不可赦啊!”
赵煊环顾四周,询问众人:“乱臣贼子,致河北大地,京师万人死伤无数,通敌畏阵,该当何罪?”
“当凌迟!”兵部侍郎卢益喊道。
闻听凌迟二字,被打得意识涣散的郭药师忽然暴起,在地上疯狂地扭动身子。
不止郭药师本人害怕,就连周围各级官吏都表示太过,刑罚太残忍。
“凌迟未免太过残忍,不可取。”
发言者是王宗濋。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士兵都惧怕于凌迟,开了这个头,今后岂不是将此刑常用于惩戒犯法者,又哪知会不会有一天落到他们头上?
所有人都表示拒绝。
“卢侍郎胡闹!”曹辅骂道,“此刑慎用,慎之又慎!”
卢益摊手表示:“此等叛臣,唯有此刑解恨。诸位说不可,是否又是怕终有一日此刑用于己身?”
“......”
面对卢益的反问,诸官吏竟然罕见地沉默了,就连几位禁军统制也像被噎住似的。
“还是由陛下定夺。凌迟不可,可弃市。”卢益转向皇帝,顺道提出另一条建议。
赵煊想了想,看着郭药师雪地里蠕动的滑稽模样,淡定地指示:“按照卢卿所说,叛臣郭药师,坐弃市。”
“凌迟不可轻用。”
说罢,赵煊挺身而走。
......
史载:「靖康三年十二月癸酉,京师大寒,郭药师坐弃市,都民争食其肉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