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刘枢密,怎么回事!”阿芳凑过来,“怎么能放任奸臣回去!”
“闭嘴!”刘韐狰狞的脸怒斥太学生们,“胆敢阻拦朝廷重臣,我这是在保护你们!”
阿芳害怕这个生气起来胡子乱蹦的老头子,身体不自觉往后一缩,内心挣扎一番又重新组织语言说道:“刘枢密,您要帮助奸臣和议么,你是城墙守御,就连您也要放弃开封城吗?”
刘韐握紧拳头,内心被这个不依不饶的太学生逗笑,给人戴帽子倒是一套又一套,谭世积成了奸臣,他自己也要成奸臣帮凶?
四周的百姓不理解事情原委,太学生表面上大义凛然的,刘韐不能在此发怒,他压住内心怒火,露出慈祥的笑容。
内心已经把阿芳此人千刀万剐,真他奶奶的恶心!
直到目送谭世积安全进入右掖门入宫,刘韐才向民众们说道:“诸位布衣,太学生,咱是东壁都统、枢密院签书刘韐,咱在这说几句话,诸位可否认真一听?”
“枢密请说,咱们听着呢!”
“给个解释吧刘枢密!”
“咱们不想被金贼鱼肉!”
听着百姓发自肺腑的声音,刘韐不自觉一声叹息。
战争进行到这个地步,底牌尽出,绝望依旧,小小的愿望反而最难实现,刘韐内心盘算了许久,实在无法像文臣一般侃侃而谈。
他握着拳头,双眼红润地说:“咱的妻子儿女也都在开封城内,咱的几千名将士已经全部死在那金贼的屠刀下,咱又怎么可能向金贼低头呢?”
“咱在城头奋战,为的是保护诸位身家性命,朝廷诸公开启和金人的交谈,为的也当然是诸位的身家性命呀,哪里是什么奸臣!”
“不知昨夜,朝廷捕杀的那些官员,诸位知晓不知晓,他们才是真正的奸臣啊,陛下一夜之间全部清理干净,为的就是今天和金人谈判,无人卖国,无人割地!”
“谈判成功与否还未可知,只是陛下为了大家的一次尝试,陛下答应我们,绝不会拿诸位钱财去讨好金人,金人胆敢动百姓一点东西,我身为都统,会为了你们战斗到底!”
刘韐拍拍胸脯。
“请诸位相信咱,相信皇帝陛下!”
“若和议条件要求百姓赔钱、筹集赔款,诸位大可再聚集声讨,今夜,大家就先散去吧!”
刘韐挥手示意百姓散去,散去先为妙,只要散去,再次聚集起来就需要新的重磅消息,他叫皇帝陛下封锁金人和议条件是非常有必要的。
百姓不知道和议条件,甚至使者出城是前去和议也是太学生们宣传,任何威胁他们的事情都没有发生,听着刘韐一番话,有些人自然就散去。
毕竟又是深夜,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才对。
就像刘韐所说,若和议真的要将百姓出卖再聚集此地也不迟。
一番运作下,百姓果然缓慢散去,宣德门下的喧闹才暂时结束,城头皇城司的值守人员终于能松口气,他们人员已经严重不足,要是百姓们强闯皇宫,当真拦不住!
现场只剩几个太学生还待在原地。
作为这场闹剧的发起人阿芳不服气,他喋喋不休,想要亲自去见皇帝问个明白。
“和议就是投降,不管怎么花言巧语,朝廷一旦和议就成了金贼的朝廷,我坚决不同意和议,抗争到底!”
“刘枢密,请告诉我们朝廷和议的条件,否则......”
一张大手甩在阿芳的脸上。
刘韐露出他狰狞的表情,既然百姓已经走光,他也不必再装得儒雅随和。
“奶奶的,你的脑子,读圣贤书给读傻了么!”
阿芳难以置信地捂住通红的脸颊,这一掌的力道非常可观,阿芳的脖子扭到不说,脸上还留下一块巨大的红印。
太学生们顿时惊悚如鸟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