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小子眼冒金光,拳头停下之后再次承认。
王健不屑,拖着他往城墙马道走,刘韐此时正在城墙上观察着一切,指挥士兵们灭火。
正好拿这个家伙给都统立功,大概会恢复自己的统制官职位,重新掌兵。
军营里,马厩在火海里整片倒塌,士兵们抢救出来的马匹只有一半,另外一半有些被大火烧死,被砸死,有些受到惊吓奔走不见。
损失巨大。
救火到半,王健拖着那小子来到城楼上。
“都统,是此人纵火!”
刘韐看了他一眼,还有些疑惑:“你不会随便抓到一个,一口咬定他就是纵火者,想讨个功劳吧?”
“不是,绝对不是都统,这几天我认错啦。”王健把人丢在地上,“不信,都统你自己审一审。”
刘韐抓住他的发鬓,看见他满是淤青的脸。
“被揍过一顿,不想再遭罪,便如实招来。”
那小子哭哭啼啼,自知瞒不住了,趴在地上痛哭。
“都统饶命,饶命......”
“求饶无用,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陈,姓陈。”
......
夜深,当皇帝车驾来到善利门下时,火势已被控制,殿前司马上加入灭火行列,很快剩余小火全部扑灭。
军营里狼藉遍地,炭黑恶臭扑鼻。
随驾的官员建议皇帝在军营后方坊市的景德寺暂时落脚。
宣刘韐前来觐见。
刘韐一身戎装,威武霸气,一步一铿锵的走进寺门。
随驾的孙傅正指挥兵部官员搬运桌椅,设置帘子,防止火场飞灰污染皇帝,包括皇帝使用的任何东西。
那辆逍遥辇被四面围住,所有人不得见。
“将军,许久不见!”孙傅率先和刘韐打招呼。
刘韐知道自己起复是由孙傅推荐,并且这些天制作城防器具十分勤快,也放下了心中芥蒂,皇帝有意让两人修好,何必又为了一个郭京龃龉。
如今郭京被枢密院直接压制,翻不起大浪。
“许久不见,相公麻利。”刘韐微笑回应,随后头也不回进入正堂。
身后跟随着众多军官。
军官中,还押着一老一小。
进入大堂参拜,赵煊端坐正中,头上是漫天神佛,庄严肃穆。
“臣刘韐参见陛下。”
“免礼,大火怎么回事。”赵煊问,“是你治军不严,还是手下疏忽?”
“是臣治军不严,管教不重,导致马厩遭焚,损失马匹多达二十。”
“二十......”
看着少,现在的开封城,二十匹马可是很珍贵的!
“是何原因啊?”
刘韐示意让自己手下把人押上来,赵煊同意。
只见他们押来一老一小,小的脸上红肿淤青,不知被揍了多少顿。
“是他们纵火?”
“没错,就是这两人,陈氏父子,小的是军中一名小兵,老的是开封府一个农民。”
赵煊深吸一口浊气。
无名无姓的小人物,有时候却能改变历史的走向。
“为何要纵火?”
“说起来也简单,他们是金人奸细。”
“奸细!?”
赵煊惊叹,他确实是第一次看见金人奸细。
给金人卖命,到底能得到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