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仿佛凝固了许久。
终于,她缓缓抬起手。
那只手,曾经斩杀过无数强敌,此刻却在微微颤抖。
她并没有去接那方象征着兄长“消失”契约的玉匣,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,死死钉在李潇脸上,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:
“那个势力……叫什么名字?”
李潇的嘴角泛起一丝更深沉的苦涩,缓缓摇头,动作间充满了无力感。
“朕…不知。”
他看到李玄月眼中瞬间燃起的、几乎要将人焚尽的怒焰,立刻补充道,
“那使者降临,威压如狱,朕在其面前如同蝼蚁仰望苍穹。他只道来自‘天外’,其名讳…非我等凡俗之躯所能知晓,亦不可妄加揣测。强行探知,恐有神魂俱灭之祸。”
他回想起当年那淡漠如同俯视尘埃的目光,至今仍心有余悸。
“天外…呵…”李玄月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,充满了嘲讽与极致的失望。
天外?一个虚无缥缈、连名字都不可知的所在?
这就是兄长被带去的地方?
这比最恶毒的诅咒还要令人窒息。
她体内的灵气再次不受控制地躁动,玄色蟒袍无风自动,脚下刚刚裂开的青砖缝隙无声地蔓延开去,如同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境。
寻找?连目标是什么都不知道,如何去寻?这契约,这玉匣,更像一个残酷的玩笑。
“所以”,李玄月的声音陡然拔高。
“你今日告诉我这些,将这所谓的‘契约’捧到我面前,又是为何?!”
李潇深深吸了一口气,那浑浊的空气吸入肺腑,带着重建的尘土味,更带着沉重的宿命感。
“玄月”
“朕今日告知你真相,将此契约交予你,并非为了让你绝望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越过破碎的窗棂,望向永夜神都的方向,眼神深处骤然爆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、混合着敬畏与希冀的光芒。
“是因为…朕看到了希望!一个凭你自己,甚至凭整个大岐王朝都永远无法企及的希望!“
李玄月凝聚如冰的剑意微微一滞,李潇眼中那近乎狂热的光芒,与他平日的沉稳老练截然不同,让她感到一丝惊疑。
李潇的声音陡然激昂起来,带着一种见证神迹后的震撼:“你可曾见过,抬手间便镇压圣者境魔龙的存在?你可曾见过,其座下仆从,皆是能轻易碾碎一方州域的强者?!”
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,“朕见过!就在不久之前,就在这皇宫之中,比当年降临的使者…只强不弱!”
他猛地转回头,灼灼的目光死死盯住李玄月:“而他们,仅仅只是神陨帝氏之主座下听命的仆从而己!”
“帝氏之主!那是何等伟岸的存在!朕虽无法揣度其境界,但帝氏之主的威能…”李潇的声音因极致的敬畏而压低,却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,“…远超朕的想象!”
李玄月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神陨帝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