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私下那是自然。”顾青低声道,“还是不要太声张。我入尚酝局不到两年,运气好,升到奉御,不一定所有人心里都好受。”
他就瞥见好几个,几个老资历的酒人,打自己进门后,脸色就没好过。
他倒是无所谓会不会有人嫉妒自己,都是靠的自己本事。
只是若没什么事由,还是不要起纷争的好。
况且,那几人心中不悦,实属正常。
毛文顺着他不经意的视线看了几眼,不屑地回过头来:“你别往心里去。都是各凭本事。”
“行,先吃饭,下午活多着。”顾青心知毛文向着自己,不用多言。
见顾青快放下碗筷,毛文支支吾吾,不似平日开朗。
“有话直说。”顾青佯装怒意,瞪了他一眼,“怎么你也学会这一套了?”
“我就是想问问,你是不是必须得搬走了。”毛文面带失落,嘴里嘀咕起来。
顾青恍然大悟,按规矩确实如此。
他深看了毛文几眼:“估摸明日后日吧,今日太忙了。你放心,这一年多你帮了我不少,咱们私下还同从前一般。你也不必拘谨。话说……”
“话说什么?”见顾青如此保证,毛文心里松了口气,笑意重现面上。
“我还想好好谢谢你。后日,后日咱们应该都休沐,我请你出宫去吃酒,如何?”顾青爽朗道。
“当真?”还好毛文捂住了嘴,不然整个膳房都能听见。他四处打量几眼,见只有几人本来就在打量他二人,舒了口气,“顾青,我跟你说,你以后可得小心点,得让他们服气。等他们都听话了,咱再耀武扬威不迟。”
“你还想作甚?”顾青心知毛文嘴贫,轻笑了几声,“那这么说定了。”
忙活了一下午,顾青恨不得立马找个由头去探事司寻崔景湛。
只是如毛文所言,如今他更得谨言慎行,莫让眼热之人抓住把柄。
他用先前崔景湛教的法子给探事司送了信,想寻个方便的日子,请崔景湛去他宫外住处吃顿便饭,庆祝一番。
候了约莫一个时辰,顾青等来回信。
趁毛文没回屋,顾青小心打开小木筒,眼角含笑,取出里头的一小卷信纸,飞快展开。
景湛拒绝了此事。
却不是担心被人盯上,只说最近疲累,以后再寻机会。
言语间似乎也看不出兴奋之意。
顾青读了三遍,确实没有看错。他双手撑着信纸,微滞于身前,叹了口气,将信纸伸进烛火,细细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