奚月奴心口猛地一紧,不觉大着胆子抬头,看向太后。^k¨a·n?s¢h.u·h_e,z_i_.+c·o*m·
她早知太后不喜自己。可也不曾想到,竟恨她到如此地步。只为了给奚灵出头。
太后这话一出,众人神情各异。
皇帝似是早料到了一般,不置一词,神色淡淡地别过脸去,倒好似没听见太后的话一样。
贵妃脸色难看至极,张了张口,却到底不曾说出什么。
唯有奚灵听见太后这样说是全然当了真,一张蜡黄的小脸上满是癫狂的喜意。
“孙儿多谢皇祖母为孙儿主持公道!”
说着,她笑意盈盈地就要折身下拜。被太后拦住,拉着手扯到身边坐下,“乖乖儿,你如今身子贵重,跪不得。”
眼看众人都不说话,这奚灵就要将处死奚月奴一事做成定局。贵妃终是有些隐忍不住,拧眉向奚灵道:“瑞王妃,你纵有天大的事儿,怎么好深更半夜地来扰惹母后她老人家?你明知母后……”已老糊涂了,竟拿着谗言引逗,叫太后处死奚月奴。
尤其还一意越过了自己这个婆母!
贵妃神色不善,“母后不过是说这话宽你的心,你倒当真了。”
奚灵虽得了太后撑腰,到底贵妃还是她正经婆母。+l!u′o·q!i-u/y!d!.*c^o+m+听得贵妃这般说,也只得委委屈屈跪下,楚楚可怜道:“父皇母妃容禀,儿臣的亲娘已是去了,去得那般可怜,儿臣一时痛极恨极。且……如今那罪魁祸首还在宫中,在母妃身边,儿臣生怕她丧心病狂,伤了母妃,故而什么都顾不上了,一心只想要入宫示警。还请父皇母妃谅解。”
她本就是一身孝服,头上身上一些儿装饰都无。再兼常年病弱,脸上蜡黄蜡黄的。
对比奚月奴这几日养得好,身上又穿着体面的素色宫装。
奚灵显得可怜至极。
她跪伏在地上,嘤嘤哭着。
贵妃还未说话,太后使任清小心翼翼扶起奚灵,看向贵妃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恨意,“不准吓唬哀家的灵儿!不准!”
太后究竟是因为什么,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地只一味偏着奚灵?难道,就因为她的嫡出身份?
可似乎,也太过了些。
云袖遮掩下,奚月奴捻了捻手指,在衣袖上拭去汗意。
如今,皇帝没有要开口的意思。
贵妃又被太后唬得不敢再说话。
没人替她说话,难道她真的就要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处死?
不行。?l?a,x!s^w¢.*c¨o,m^她死可以,奚灵却别想脱身。
豁出去了,奚月奴干脆抬头,扬声道:“皇祖母,也请听孙儿一言。”
这是她拼死的一搏。
却不想,坐在上首的太后一眼都没瞧奚月奴,反而是一双手捂住耳朵,大声道:“不听你这个坏东西说话!来人!来人!把她拖下去!”
奚月奴悚然一惊。
这太后……
可是老糊涂了?
她在奚家跟娘在一起的时候,也曾听娘说起过,有些老人上了年纪,神智不似从前一般清醒,脾气倒只如老小孩儿一般。
同这样的老人,是没法子交涉的。
难道太后也患了这个病?
那可糟了……若太后肯听她说话,她就是拼着自己一条命不要,也要把奚灵拉扯下来。可如今,对她的话,太后是浑然不听了。
一瞬间,脑中不受控制地闪过许多念头。可纵她有千般主意,总也奈何不住太后孩子一般耍赖,根本不听她的话,却一味叫人来拖奚月奴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