轰隆!哗啦!
张九狼庞大的身躯狠狠撞在城门洞内侧一处堆积着杂物的角落!沉重的木箱、箩筐如同纸糊般被撞得粉碎!烟尘弥漫!他整个人深深嵌入了碎裂的杂物堆里,身上那件防御力不俗的暗红皮甲寸寸碎裂,露出他的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,显然在刚才那股无法理解的恐怖反震之力下彻底废了!一拳!仅仅轻描淡写的一按!一位凶名赫赫、足以在清河县横着走的武师境强者,如同破麻袋般被轰飞,重伤垂死!这一次,连倒吸冷气的声音都没有了。^b-i!x′i+a.6*6!6-.¨c,o+m!死寂!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彻底的死寂!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,大脑都彻底宕机了。林守拙枯瘦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,这一次不再是恐惧,而是一种目睹神迹般的、彻底颠覆认知的震撼!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陆沉那只缓缓收回的、依旧白皙如玉的手掌,又看向远处杂物堆里生死不知的张九狼,仿佛在做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。小雅悄悄睁开了一条眼缝,看到爷爷脸上的神情,又怯生生地看向陆沉那挺拔如山的背影,小嘴微微张开,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、懵懂的震撼。`s·h`u*w-u-k+a*n¢.`c?o?m!陆沉缓缓收回手,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嗡嗡作响的苍蝇。他迈开脚步,不疾不徐地走向那堆烟尘弥漫的杂物。脚步声在死寂的城门洞内异常清晰,每一步都如同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。烟尘缓缓落下,露出张九狼凄惨的模样。他躺在废墟里,胸膛剧烈起伏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和破碎内脏的声响,脸色如同金纸。那双曾经凶戾的牛眼,此刻只剩下无边的痛苦、茫然,以及……深入骨髓的恐惧!陆沉在他身前停下脚步,熔金的竖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,如同神祇俯瞰蝼蚁。“武师?”陆沉的声音很轻,带着一丝玩味,“很厉害?”张九狼身体猛地一颤,眼中恐惧更甚。“带路。”陆沉的声音陡然转冷,不容置疑,“去你们血狼帮在城内的总舵。”张九狼的眼神剧烈波动起来,恐惧中挣扎出一丝属于亡命徒的狠厉。他猛地咳出一大口血,嘶哑着嗓子,带着一种垂死挣扎的、刻意营造出的“气节”:“要……要杀便杀!”“皱一下眉头,老子……老子就不算汉子!”“想、想让我带路……”“做……做梦!”他梗着脖子,努力想做出视死如归的姿态,眼神却控制不住地流露出对生的渴望和一丝……赌徒般的侥幸。?k!a^n+s!h`u~d·i/.·c¢o?m′陆沉熔金的竖瞳静静地看着他表演,脸上没有任何动容。片刻后,他缓缓点了点头。“嗯。”一个简单的鼻音,听不出情绪。张九狼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!赌对了?对方欣赏自已的“硬气”?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成全你。”下一秒。 陆沉的右手再次抬起,依旧是那轻描淡写的一拂。动作,与刚才抹杀那两个武士境头目时,如出一辙。噗!一声沉闷的脆响。张九狼那双还闪烁着最后一点希冀光芒的牛眼,瞬间凝固、涣散。他额头的正中心,一个指头大小的、边缘光滑的孔洞清晰可见。没有血液喷溅,只有一丝淡淡的焦糊气味弥漫开来。他引以为傲的武师境护体罡气,在那轻轻一拂面前,脆弱得如同纸糊。他脸上的表情彻底定格在一种极致的茫然和难以置信上,仿佛在无声地呐喊:“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啊……”尸体软软地歪倒,彻底失去了所有声息。血狼帮凶名赫赫的副帮主,刀疤狼张九狼,就此毙命!这一次,连死寂都仿佛被冻结了。围观的数百人,如同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推开,瞬间爆发出惊恐到极致的骚动!人群如同退潮般疯狂地向后挤压、推搡!尖叫声、哭喊声、摔倒声乱成一团!所有人都只想远离那个白发如魔的身影!瞬间,以陆沉三人为中心,方圆数十米内被清空得干干净净!血狼帮剩下的那些守卫,早已吓得魂飞魄散,有的瘫软在地屎尿横流,有的连滚带爬就想往城门甬道深处逃窜!陆沉的目光扫过那群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的血狼帮帮众,最终随意地落在一个离得最近、正瘫坐在地上、裤裆已经湿了一大片的年轻帮众身上。那年轻帮众对上陆沉熔金色的竖瞳,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,嘴巴张着,喉咙里只能发出“嗬嗬”的漏气声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。“你。”陆沉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,仿佛在点一件货物。“带路,去总舵。”年轻帮众的身体猛地一僵,随即如同被电击般疯狂点头,磕头如捣蒜:“是、是!大人饶命!”“小的……小的带路!小的这就带路!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对死亡的极致恐惧。陆沉不再看他,目光转向身后。林守拙枯槁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,老脸上交织着震撼、茫然、担忧和一丝无法言喻的复杂。小雅则紧紧抓着爷爷的衣角,大眼睛里满是惊魂未定,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、看向陆沉背影的光芒。陆沉对着他们微微颔首。“走吧。”声音平静,却不容拒绝。说完,他当先迈步,朝着那巨大的、如同巨兽之口般敞开的城门甬道走去。步伐稳定,白发在洞穿城门的风中微微拂动。那名被点中的年轻帮众,连滚带爬地冲到前面,弓着腰,声音抖得像风中的残烛:“大、大人请,这边请……”“血狼帮总舵在、在城西,血狼巷。”林守拙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枯瘦的手紧紧抓住孙女冰凉的小手,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决然。他看了一眼地上张九狼那死不瞑目的尸体,又看了一眼陆沉那融入城门甬道阴影的挺拔背影,终于一咬牙,拉着小雅,踉跄却坚定地跟了上去。四个人,在数百道或惊恐、或麻木、或复杂难言的目光注视下,很快消失在城门甬道那深邃的阴影之中。只留下满地狼藉、浓烈的血腥味,以及城门洞内那死一般、预示着风暴降临的寂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