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爷子站起来拦他,但态度还算客气,尽量安抚他,“郁白已经休学了,最近在做治疗评估,我正想和你商量,谢家如今多事之秋,不如送郁白出国,一边治病一边念书,等到将来再看,是回来还是定居海外。”
司令脸色黑沉,深深凝视他。
话说到这种地步,看来谢家果然麻烦大了。
也许即将面对的是整个家族的阶级滑落。
司令临走时,只留了一句话——
“郁白和嫣嫣订了婚,你们做任何决定,不要绕过女方。”
老爷子凝眸不语,目送他出门。
谢钧已经止住了鼻血,脸上敷着纱布走到父亲身边,整个人颓靡,委顿,眼底有幽深的暗火。
“爸,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。但我已经找到了最好的律师,您放心,谢家会度过这次风波,您担心的事情绝不会发生。”
“那个余逸明,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。”
他几乎咬牙切齿。
老爷子突然转过来,毫无征兆地一巴掌甩在他脸上。
谢钧脸上的敷料被打歪,震惊地转过脸,看着父亲。
老爷子指着他,“你到现在,还觉得自己没错?”
谢钧怔愣,垂眸,“我错了,是我当初不该续娶,让这样一个女人进门。”
老爷子又一巴掌。
谢钧被打得又懵又窝火,“您明天真不想让我回集团了?!”
“丧良心的!你自己说,当年的半岛国际项目里,你做了多少腌臜事!你简直丢谢家的脸!”
谢钧再次愣住。
“您说这个……爸,那是我当年留学归国接手的第一个大项目,直接影响我的继承人资格,您为什么不能体谅我?我承认我隐瞒安全事故,还借鉴了别人的设计图纸,但这一切都是为了集团……”
“少往自己脸上贴金!”老爷子狠啐一声,“明天的董事会议,你自己提交辞职书,让出手里的全部股份,和集团脱离关系吧。”
“爸!您说什么?”
谢钧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。
“天颂是谢家的!集团不交给我,还能交给谁?”
“我虽然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,却有的是亲兄弟,你那些叔伯们生下那么多子女,每个都姓谢,每个都不是吃白饭的!”
谢钧惊得退了一步。
“您这是要让大权旁落……”
他从始至终不相信父亲会做到这一步。
老爷子冷哼一声,“从你十几年前竞选继承人时,我就告诉过你,天颂早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了,我不仅要对后代负责,也要对股东负责。下周开始,集团进入新继承人遴选阶段。”
“父亲!”
“我累了。”老爷子转身,往楼上去,又突然停步,转身警告儿子:
“不管你想对那个余逸明做什么,我奉劝你,钧儿,谢家已经付出了很多代价,别错的更多。”
谢钧瞳孔一震。
终是颤抖着退到了沙发里,不再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