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上白玉京茶楼。
沈玉京瘫在地上,双眼无神,方才瞧见自己的“家产”被一点一滴搜出来的癫狂彻底不在了。
要不是此刻还有微弱的呼吸从他口鼻传出,甚至会让人误会是个死人。
文先平拖着太师椅挪到他跟前,用脚尖踢了踢对方,丢了根烟在他怀里。
哗啦!
火柴的火星子,映照着茶楼外波光粼粼的湖水和皎洁的银河,像是划过天际的流星,璀璨又短暂。
“说说吧,沈司长。”
沈玉京一寸一寸的抬起头,脸上的神情却有些冷静,又像是在调整好自己的心境后再做最后的挣扎。
“文科长……”他慢条斯理的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火柴,哗啦点燃自己的香烟,“你要我说什么?你意思是这些钱是我贪的?我不知道怎么回事,所以我告诉不了你什么……”
“事到如今,你还要狡辩?”文先平的语气很是平静。
沈玉京这样的人,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认罪的。
只有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,真的被那副银手铐戴上,他冷漠的心才会感觉到一丝害怕。
失去自由和失去生命对他来说,都将是不可承受之重。
“文科长,我没来过这里,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!甚至这茶楼是谁的,我也不清楚。”沈玉京把脸藏在烟雾里毫无压力的说。
“是么?”
文先平吐了一口烟,笑着朝身后的下属挥了挥手,接过了一份文件,他举在手里朝对方摇了摇。
“可这份地契是你的啊!除此之外,在景山南麓,你还有座竹林茶楼……”
沈玉京眼睛一眯。
“你应该知道,我们想查你,自然什么都查的到!”文先平将地契放在一旁的桌上,手指点在上面,继续问道:“茶楼的归属权咱们解决了,现在你是不是继续会不承认这些钱是你的?”
“……”沈玉京的目光从眼镜片后头投射出来,落在文先平这张平和却威严的国字脸上。
他咬了咬牙,啐道:“就算茶楼是我的,钱也是我的,那又怎样呢?”
周围所有在各处翻找的专员全都一滞,纷纷看向沈玉京。
“没人规定我不可以开茶楼吧?我开茶楼,自然是要做生意的,做生意,自然有买有卖喽!”
听着他镇定的话语,文先平不动声色的问道:“所以,你的意思是,这些钱……这一地的钱,都是你的货款?”
“那自然!”沈玉京自得的笑起来。
“你卖的什么?”文先平问。
“茶叶,茶具,茶艺,我都卖啊!”
沈玉京微微一笑,伸手从地上拾起一包从书柜上掉落下来的茶叶包,递了过去,“喏,我就卖这个!”
文先平接过茶包,在手里摩挲片刻,“这一包什么茶?”
他转头看向四周。
“沈司长卖多少茶叶,能挣到这么多钱?你这是把全龙国历史上所有的茶钱都挣到了吧?”
“文科长此言差矣!”
沈玉京从地上撵起几片散碎的茶叶。
“这一包茶,我可以卖五块,也可以卖五十!”
他说着话,嘴角翘起,脸上更是不可抑制的怡然自得起来。
“当然,我卖5000,甚至卖5万,只要有人买,就是合理的!”
“奇货可居,遇到真正欣赏茶的人,那么这一包茶的价值,就是无价的!”
轰!
这话一出,甚至不少屋内站着的纪委专员们,纷纷皱起了眉头。
沈玉京的话听上去道理十足,毫无破绽,暗含了无数的生意经在里头。
文先平先前探着身子。
“所以,找你办事的人,会找你买茶叶或者茶具,这一包一毛五的茶叶,你开价五万也会有人买!”
“沈司长,你倒是会把价格和价值的概念混为一谈!”
“你真的觉得,这是周瑜打黄盖,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?”
沈玉京凝眸看向他:“那不然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