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辆高大宽阔、装饰华丽的马车,就停在大门口,马夫精壮结实、臂膂强劲,眼神冷厉…
蔡府的马车高人一等,自然是停在了最显眼的位置,蔡府的马夫眼高于顶,对于其它寻常的马车、马夫和车内人,自然是不屑一顾。
蔡府的贴身女使者,更是个个精挑细选而来!一如此时急匆匆从车上下来迎接的迎翠和拢香,别看梳理的只是北宋常见的双垂髻,佩戴的也是宋代流行的珍珠饰红发带,但那肤色,那相貌等都带有少见的美人胚子雏形。
因为她们尚幼,也就十四五年华,未来可期,完全可以想象的到,一旦见假以时日,她们必定会成长为贴心乖巧、楚楚可怜的美人儿。
可惜的是,她们在蔡府待不过十八的,就会被下一批十二三岁的童女替代,新幼换旧女,旧女从此不知所踪,更无人问津,方闲对此也是有所听闻的,时常也是唏嘘不已。
唉……
白瞎了这么多年来的这么多的如过江之鲫的小美人儿们了!更可恨的蔡府一门!
但,这又何尝不是北宋权贵官宦阶级的常规操作呢?赵钱孙李等皆是,方府不是如此吗?
无需五十步笑百步!
天下乌鸦不是一般的黑!
在方闲的思虑之间,迎翠和拢香已经小步生香般迎了上来,先是屈身恭迎自家郎君,再就是左右上手扶方衙内进马车了,她们和之前的真方衙内也是老相识,没有一丝的生分与违和,只是方闲很不自在、太拘谨了?
他习惯了细爻和舞袖,那样才会卸下防备心,眼下应该还不喜欢别人对他这般亲热熟络的迎接吧,警惕心骤起,内心抗拒,动作拘谨,差点就想要转身跳下马车、夺路而逃了?
但,蔡五东阁会给他这个机会吗?
蔡鞗已经主动伸手,紧紧的拉住了方闲,将他稳稳当当的按在了对面位置,面有愠色:
“你们就是这样怠慢我的好兄弟的吗?”
原本缩在马车尾部的迎翠和拢香闻言,吓得连忙下跪求饶,还不停的磕头:
“郎君息怒,衙内恕罪……”
‘这,这特么的不是杀鸡儆猴吗?’方闲还是太年轻,又是穿越过来没多久,见识太少,他遍寻自己脑海中浮现出蔡鞗的形象:
在太学院算是谦恭的,权倾一时的蔡京之子,居然不张扬跋扈,不仗势欺人,即便遇到李介岩的挑衅踩线,也没有主动出头,用蔡相压李入内都知,以蔡东阁喝退李入内都知之侄……
让人捉摸不透!
哪怕那天在方府后院柴房墙眼处的见面,蔡鞗也是温和的,看起来他对细爻没有一丝的轻视无礼,他对自己也有那种发小玩伴的情谊……
想不到,此时眼前的蔡鞗,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,威严威风,方闲很陌生,也对未来两人友谊之舟飘荡的方向有些忧虑!
方闲虽然想大声否认自己绝不是猴子,但实际上他还是被儆到了!
鸡何其无辜,何况迎翠和拢香看着很乖巧、人畜无害的小模样,他不忍心,还是不要让她们受到牵连、无端被迁怒的为好。
“嗨,你们说什么呢?我月考失利,心中烦躁,行为怪诞,还请东阁海涵……”
方闲一说完,迎翠和拢香心里的石头就落下来了,他能主动出言劝慰、化解矛盾,这样一来她们应该是会被宽恕的,内心对他很是感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