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掌柜不是受宠若惊,就是诚惶诚恐,他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,但方衙内明鉴而深知其意,示意他先行入座。
一张宽大的四方桌,方衙内,知客僧与贾掌柜各坐其一,至于细爻,方闲是有提醒她就坐的。
但有外人在场,特别是在大相国寺的范围,她绝对不想僭越,坚持站在他身后。
“大师、贾兄,我方氏一族自太祖开国,素结善缘,于大相国寺的各种供奉,香油等从不落于人后……”
方衙内侃侃而谈,先从遥远的从前开始,还别说,真没有添油加醋的成分,方家是东京城的大善之家名副其实、有口皆碑的。
“无奈近年变故连连,家母故去,家父频遭排挤,家境一落千丈,不复往日之繁华……”
讲完远的,再来些近的,尚算贴近事实,东京城里八卦多,评书、报纸、勾栏瓦舍等等都是各种传闻的扩散地,方家那些事自然也是人尽皆知。
如今方衙内旧事重提,知客僧和贾掌柜不免叹息连连,他们只不过在世风日下的大环境中乐于求财而已,喜欢搞钱不是错,更不是罪,但他们的天良未泯!
细爻更是热泪盈眶,她一度以为自家衙内苏醒后,变了!变的只有漫天铜臭味,而少见家仇国恨?
“不管前路如何艰险,我们方家一定会不屈不挠、砥砺前行,哪怕只剩我一个人,哪怕我身无分文!因为我坚信‘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!’”
方衙内故意停顿了一下,最后发出灵魂拷问:
“这样的一个少年,你们愿帮一下吗?”
“帮、帮!”贾掌柜和知客僧回答的很快、很坚决、很义无反顾。
方衙内此番脱口秀,贾掌柜才真切感受一种“驽马比麒麟,寒鸦比凤凰”的高攀之感;
知客僧更是有一种当场脱袍还俗,携千万家资也与他称兄道弟的冲动!
“那这典当价值几何?”方闲转过身指了指细爻提着的牌匾。
匾大大:‘等了那么久,终于该我上场了吗?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