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衙内和细爻联袂而出时，他们的马也早已就着山泉水，咀嚼完精细草料，看到主人到来，顿时马嘶阵阵，神采奕奕！

接下来，方衙内要去的便是南郊汴河码头，预定一艘三个月后出海的大船！

一路南行，马儿认主走得很稳，不疾不徐，他还能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着天。

“衙内，咱们这样明着和蔡东阁过不去，你不怕老爷责……”

“谁？”没等她说完 ，就被打断了。

“老爷呀！”

“不是，你说那个蔡什么是谁？”

“蔡东阁就是蔡攸！”

“我呢？”

“方衙内呀！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“宰相的儿子称东阁，重臣的儿子叫衙内，所以他是蔡东阁，咱是方衙内！”

细爻只能耐心的解释道，自家衙内这次昏迷苏醒后很多事都健忘了。

“我不要！”

“不要什么？”

“不要他当东阁！看起来那么坏！”

“这很难办的，蔡相公一向深得官家器重，前后为相多年屹立不倒……”

忽然一阵急促的马嘶长啸，后面一辆华丽的马车在闹市的街道上横冲直撞，那些侵街的货架被打翻了不少，甚至还有几个躲避不及时的路人被踢伤……

他掀开车帘看到时害怕极了，哪见过这么惊险的场面？他当年骑马漫游草原时都有马场大哥牵着的，马儿还特别温顺:

“怎么办，怎么办？那马儿疯了！”

方衙内看着好像方寸大乱，不由分说地探身马车外紧紧环抱住细爻，将头猛猛的贴住她颈窝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……

情窦初开的细爻，此时只是个十五岁的纯情少女，之前与自家衙内大庭广众之下，从没有过这般亲近，内心虽慌乱不已，但身体诚实，一阵酥软，竟动也动不了了！

后面鸡飞狗跳，马车几近人仰马翻，前面马车的两人，却在抢时间卿卿我我，一片旖旎，顿时引来路人们的指指点点:

“成何体统，成何体统？”

“有辱斯文，有辱斯文？”

……

‘特么的，要真有修养，别看呀？’方衙内在心里看不起他们的假正经。

“男的登徒浪子，女的水性杨花…”

“自古红颜多祸水……”

“男的即便是世家子弟，但这女的也太迫不及待了吧？”

……

妹能忍哥不能忍！这舆论风口一变，他都后悔自己太过浪荡，那么贱骚，不分场合馋那温香软玉，更想给他们一顿教训。

细爻却趁机脱身，跳下马车。

先是快速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衫，理了理右鬓角有些错乱的秀发，拿手帕擦了擦白皙脖颈的黏糊水渍，这才重归飒爽英姿的模样，疾速向后面冲了过去。

只是那脖颈，到耳根，再到两边脸颊的潮红，却在方闲心里深深扎根，无论过了多少年，他都抹之不去！

只见细爻与那疯马迎面奔去，左突右冲，瞅准时机，一跃而起落在马背上，揪住长马鬃，疯马愈加暴躁难驯。

这拉车的马又没配马鞍，好几次她差点就被掀落，方闲担心的都到嗓子眼了！

围观人群对细爻的看法也渐有改观，后悔之前偏见言语，还默默在心里为她打气鼓劲。

细爻一手抓紧马鬃，另一手不断尝试拉住垂地的缰绳，多次抓空失败后，终于成功拾起缰绳，并用力往后猛拉……

一次，两次，第三次……

终于将疯马制服，马车停住，赢来周围阵阵鼓掌喝彩声！还有人大声揶揄:

“女英雄之前被那小白脸揩油了！”

这把方衙内给气得，当场就要给他们点教训，无奈对方确实太人多势众，他也只能认怂歇火，龟缩在马车内佯装睡着，实则在车帘缝隙中偷瞄。

只见匆匆赶来的两个小厮和一个女使，连忙跪地求饶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