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贵妃微愣。</p>

“这是……什么东西？”她问。</p>

燕鸿笑着，没有解释。</p>

“母妃不必多问，儿臣会处置的。”燕鸿道，“您就不必担心。”</p>

林贵妃叹了口气，道：“罢了，你既然决定了，那就按照你自己的主张办事。母妃相信你。”</p>

“嗯，您早点回去休息。”燕鸿道，“这段时间，您辛苦了。”</p>

林贵妃摇摇头。</p>

她走出去几步，忽又停下来。</p>

燕鸿也跟着停了下来。</p>

“陛下。”林贵妃低垂着眸子，神情哀伤而悲痛。</p>

燕鸿握紧了双拳，忍耐着内心的翻腾。</p>

半晌，他道：“母妃，你有什么话，就直说吧。”</p>

“皇帝，你的母妃……是不是做错了什么？”林贵妃问。</p>

燕鸿的呼吸猛然一窒。</p>

他的脸色苍白，似乎难以置信。</p>

“母妃，您……您怎么会这么想？”他艰涩问。</p>

林贵妃沉默片刻，缓慢而坚定说道：“是啊，母妃不该问的。我的儿子，我的皇儿，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？是母妃想得太多了，你没有错，是母妃错了。”</p>

燕鸿的眼眶，陡然热了起来。</p>

“母妃，您没错。”燕鸿喃喃道，“您不是您。您不是您，你只是林贵妃。母妃，儿臣明白的。您没有错，儿臣懂的。”</p>

林贵妃泪水涟涟。</p>

她扑倒了燕鸿怀里，嚎啕大哭。</p>

燕鸿抱住了她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。</p>

母妃的肩胛骨很瘦弱，像根柴棒，没有肉的。</p>

她哭了好一阵子，才止住了眼泪。</p>

燕鸿给她擦拭眼泪，低声安慰道：“母妃不必忧虑，儿臣一定会处理好的。”</p>

林贵妃依偎在他的怀里。</p>

“皇帝，母妃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，母妃也是你的母亲。”她哽咽着说，“但是，你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。你要替他守住江山，母妃真的很高兴。”</p>

“朕知道，母妃，朕都知道。”燕鸿搂紧了她。</p>

林贵妃靠在他怀里，眼底流露出几分悲凉：“母妃知道，你是个好孩子。可惜，你不是嫡长子……”</p>

燕鸿抿紧了嘴角。</p>

“母妃，您不必为此忧愁。”他轻声道，“儿臣一定会让皇兄，把这个皇储让出来。”</p>

林贵妃没有再说话，只是轻轻叹了口气。</p>

***</p>

翌日清晨，萧淑妃醒过来。</p>

她睁开眼睛，发现自己睡在一间卧房里。</p>

窗棂敞开着，阳光穿过枝叶斑驳，斜射进来。</p>

萧淑妃揉了揉额头。</p>

她坐起身，披衣下床。</p>

宫女忙递过来一件雪青色镶狐狸毛领的披风。</p>

萧淑妃接过来。</p>

这件披风，是她的乳娘绣制的，针脚细密平整，料子也极软。</p>

她穿上了，觉得暖意融融。</p>

这件披风的颜色，也是她最喜欢的。</p>

乳娘总是能把她的衣裳搭配得妥帖。</p>

她往铜镜前一照。</p>

铜镜里的人，面庞圆润，肤若凝脂。</p>

萧淑妃心里一酸，眼圈就红了。</p>

她用帕子捂住了眼睛。</p>

这一次的事，她实在是糊涂了。</p>

昨晚上，她梦到了父皇。父皇告诉她，他的皇位，迟早都要交到燕鸿手中。</p>

而且，他已经拟定了诏书，准备立燕鸿为皇太弟。</p>

“陛下，他真是狠毒！”萧淑妃喃喃道。</p>

她是真的心疼儿子。</p>

他才多大呀！</p>

父皇居然这般狠心，让他去打仗。</p>

他虽然聪慧，可毕竟年纪还小。</p>

“母妃，我没事。”燕鸿却安慰她，“儿臣不怪父皇。儿臣不会怪罪父皇的。他是为了儿臣好，儿臣理解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