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月悠悠，小船悠悠，蓑衣老翁说完他那位老主人的故事之后，默不作声，而姜瀚的心里却依旧停留在那故事里面，内心五味杂陈，久久不能释怀。

在他的眼里，那部九幽冰魄诀，充满了邪恶的味道，与姜瀚他自小的志向，是相冲突的。

修得长生，镇妖除魔，行侠仗义，逍遥人间，一直是姜瀚内心里的愿望，这个愿望其实就是从小时候看的神仙传里，那些神通广大的仙人而来。

看得多了，自不然地将自身代入进去，梦想着有一天，自己也能成为这样一个威名远播的修真人物。

所以九幽冰魄诀这样一部邪门的功法，说老实话，姜瀚内心里是有抵触的。

但是听到蓑衣老翁说完这个悲情的故事之后，姜瀚倒反觉得这是一部有血有肉的功法，既饱含着那位绝顶聪明的高人的一腔热血，也透着死不瞑目的悲壮情怀。

至起码，在姜瀚的内心里，正邪之间的区别，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。

就算这是一部邪门的功法，那又如何，至起码创造这部功法之人，他的本意不是为了害人，而是为了探索出一条前无古人的修真之路。

这部功法由于寄托了创造之人的远大抱负，不仅没有了邪恶的味道，反而变得伟大起来！

即使世人不理解，而且还在背后指指点点，即使要修成这部功法，结果是白骨累累，亡魂遍野，但这丝毫不会动摇他那颗滚烫的雄心。

……

蓑衣老翁尽管将小船的速度，降到最低，好让姜瀚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去聆听，但是小船最后还是停在了冥阵的中央。

姜瀚已经有了经验，按照惯例，他应该走出小船，来到冥阵的中心，去修炼第二层吞魂之术。

下船之际，姜瀚长长地吁了口气，对蓑衣老翁说。

“我已经下定决心了，我一定会将这部九幽冰魄诀修炼成功，完成你那位老主人的心愿。可能我会因为这一门神通而招来万人唾弃，就算世人不理解，说我是邪魔外道，但是我觉得为了完成你的主人的心愿，探索出修真界一条前无古人的大道，一切都是值得的。”

蓑衣老翁闻言，手中的船桨跌落到船上，惊道。

“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这样说的，难不成你还以为自己是主人口中说的，所谓的名门正派？”

这一回轮到姜瀚惊讶不已，脑好里忽然回忆起第一次来冥阵，蓑衣老翁这样说自己的。

“外表可以骗人，而灵魂骗不了人，谁跟你说，你旁边的姜瀚，他是一个淳朴的好人？”

当时姜瀚与钟亮急于救出庞长老，也无暇理会这句话的意思，只是现在蓑衣老翁这样一说，再次勾起了藏于姜瀚心底的疑问。

姜瀚仿佛隐隐预感到了什么，心脏怦怦直跳，头皮发麻，用颤抖的声音问道。

“那这位尊者，请问在你的眼中，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？或者说，你看到的我的灵魂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灵魂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