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九思身形一闪,量天尺化作七道残影拦截黑光。但有一道漏网之鱼直奔青瓷面门。千钧一发之际,银锦鲤腾空而起,用身体挡住了这道攻击。黑光贯穿鱼身,锦鲤坠落在地,鳞片迅速变灰。
"不!"青瓷跪地抱起锦鲤,发现它眼中光芒正在消散。一滴泪落在鱼鳃上,竟化作细小的星钻嵌入鳞片。奇异的一幕发生了——星钻所嵌之处,灰色迅速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比先前更璀璨的银光。
大长老见状脸色大变:"星泪成钻...你果然是..."
张九思突然出现在大长老身后,量天尺抵住其后心:"果然是什么?说完。"
整个议事厅开始震动。穹顶星图紊乱,墙壁上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。二长老惊呼:"他在引爆本命星印!帝师快退!"
张九思非但不退,反而伸手按在大长老头顶:"十万年前我就该清理门户。"他掌心泛起青光,大长老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,胸口星形烙印被硬生生剥离出来。
烙印离体的瞬间,整个星岛为之一静。张九思捏碎烙印,无数黑色光点四散逃逸,被量天尺尽数吸收。大长老瘫软在地,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:"你...你早就知道..."
"猜到几分。"张九思甩了甩袖子,"当年告密导致星罗被封印的,根本不是初代怀疑的南疆星巫,而是你这个心腹。"
青瓷怀中的银锦鲤突然剧烈挣扎起来,挣脱她的怀抱飞向主塔方向。鱼尾划过之处,留下一道银光轨迹。"跟上它!"张九思拎起青瓷跃出议事厅,"它要带我们去备用节点!"
星岛的景象在身侧飞速后退。青瓷发现沿途的星辉草都在向银锦鲤的方向弯腰,像是在行注目礼。主塔近在眼前时,锦鲤突然转向,钻入一条隐蔽的地缝。
地缝尽头是座微型祭坛,坛中央悬浮着缩小版的水晶棺。银锦鲤绕着水晶棺游动三圈,然后一头撞向棺盖。想象中的撞击声没有出现——它的身体如水般融入棺中,棺内顿时银光大盛。
"原来如此。"张九思轻声道,"它本就是星罗的一部分灵识所化。"
水晶棺的盖子缓缓打开,没有尸体,只有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嫁衣。嫁衣上方浮现出星罗的虚影,比昨夜更加凝实。"时间不多了。"她看向青瓷,"孩子,把手放在嫁衣心口处。"
青瓷迟疑地看向张九思,后者点头示意。当她的指尖触及嫁衣的刹那,整件嫁衣化作流动的星芒缠绕上她的手臂,最终在右手腕内侧形成一个小小的星痕——与眉心的一模一样,只是更加精致。
"这是..."青瓷感到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流向全身。
"星罗的祝福。"张九思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,"也是血脉的认证。"
星罗的虚影开始吟唱古老的咒文。随着音节流淌,青瓷腕间的星痕亮起,主塔方向的七根星髓晶柱突然同时震颤。破损处生出银白色的光丝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裂痕。
"还不够。"星罗的虚影变得透明,"需要人间烟火为引..."
张九思从怀中取出个青布小包,解开后露出七种不同的粉末:"东海盐、北疆雪、南岭茶、西域沙、中原土、边关烽烟、运河帆尘。"他将粉末洒向水晶棺,"三年来走遍人间收集的。"
粉末接触星芒的瞬间,爆发出七彩光晕。光晕如涟漪扩散,所到之处,星髓晶柱的修复速度骤然加快。星罗的虚影露出欣慰的微笑,开始缓缓消散:"桥要建在心意相通处..."
最后一缕银光消失后,地缝中只剩下安静的水晶棺和怔怔出神的青瓷。张九思轻拍她肩膀:"感觉如何?"
青瓷抬起右手,腕间星痕微微发烫:"很奇怪...好像能听到人间的声音..."她突然睁大眼睛,"帝师!我感应到人间有星官血脉!在...在星罗禅院附近!"
张九思若有所思地摩挲着量天尺:"看来初代和星罗的故事,比我们知道的更复杂。"
主塔方向传来欢呼声,星髓矿脉已经恢复运转。银锦鲤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水晶棺旁,只是体型小了一圈,鱼鳍上的星辉草指环也不见了。它亲昵地蹭了蹭青瓷的手腕,然后吐出一个格外大的泡泡。
泡泡里,年轻的星罗抱着个婴儿站在禅院门前,将孩子交给一位老尼姑。婴儿手腕上,赫然有两个并排的星痕。